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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庸的生活,也需要“英雄梦”

阅读:1985 次 作者:杨黎明 来源:问道文学 发布日期:2022-03-08 1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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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累了、困了、绝望了,碰上灾难了,其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活着,心却死了。只要心不死,就会有梦。有梦,就会有希望。有希望,人生就有盼头。有盼头的生活,才值得期待。有盼头的人生,才值得咬牙坚持。——题记

  想必,当过护士的人都知道:护理工作,是一种极其琐碎,繁杂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每天将简单、机械的事情,重复做。因此,在护理岗位上工作时间长了,难免会让人感到枯燥、乏味,甚至厌烦。可是,枯燥归枯燥,乏味归乏味,第二天一觉醒来,护士们还得接着继续干。这就是她们的宿命,确切地说,是一位护士终生无法摆脱的宿命。

  如果你细心观察,必定会发现:在护士群体中,很少有容光焕发,微笑如花,激情饱满,精神抖擞之人。因为,每天简单、重复,枯燥乏味的护理工作,早已磨去她们对生活和工作的激情。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同样,在“护理”这个疲惫不堪的群体中,也有少数特例。例如:许多年以前,当我还是一位实习医生的时候,就认识这么一位非常“特别”的护士。

  这位护士,从表面上看,相貌平平。是众多护士中,极其普通的一员。可是,她这“普通”之中,却有着与众不同之处。其不同之处,在于她每天上班都微笑如花,激情饱满。这与其他疲惫的护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强烈的反差。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会误以为她正处在热恋中,才会每天有如此美好的心情。事实上,当时的她,正处在单身状态。因此,她的快乐与爱情无关。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每天那么快乐呢?

  后来,我发现她快乐的源泉,其实很简单。就是每天在工作之余,无比痴迷地沉醉于织毛鞋。就是冬天的时候,我们在客厅里穿的那种,用毛线在泡沫鞋底上织起来的羊毛鞋。俗称:毛鞋。这要是在市场上买,顶多也就是每双二十来块钱而已。

  在大众眼里,一双“毛鞋”,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一双鞋。可在那位护士眼里,那毛鞋不仅仅是毛鞋,而是融入了她心血的艺术品。因为,在织鞋的过程中,她不是说简单地将鞋织好了就行,而是要求自己务必织出某一种她事先设计好的图案。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允许自己重复。也就是说,她要求自己织出的每双鞋的图案都不一样。不允许自己,重复织出之前曾经织过的花纹。所以,在我们看来,她织的不是一双双毛鞋,而是一件件艺术品。她不是为了织鞋而织鞋,而是为了编织一门自己所追求的手工艺术。

  织一双毛鞋,可能并不算太难,很多心灵手巧的妇女都能做到。可是,能永不重复地织出花色各异,栩栩如生图案的毛鞋,却并不容易。可能大部分女子能做到的,不过是为了织鞋而织鞋。也就是能用毛线织出鞋子来,就算完事了。谁会像那位护士似的,对自己提出“过分”的要求呢?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纵观人世间,能做成大事的人,不多。而能把小事做好的,却不少。可是,能把小事做精,做巧,做妙,做出境界,做出造诣的人,却凤毛麟角。在我看来,那位护士就是其中一个。

  的确,护理工作机械、重复、琐碎的性质,磨灭了很多女孩天真烂漫的天性。为了生活,为了挣那份工资,她们不得不在枯燥乏味中日渐沉沦,且欲罢不能。在不知不觉间,她们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囚徒”。而那位护士,却在工作之余,用织毛鞋的方式,为自己救赎。织出一双比一双更漂亮的毛鞋,是她朴素的理想,也是她璀璨的“梦”。她不想做生活的奴隶,而是想做自己的英雄。因此,她织的其实不是鞋,而是她的“英雄梦”。毫无疑问,她在编织自己“英雄梦”的过程中,获得了更多的力量,来抵御平庸对自己生活的腐蚀。

  工作,原本只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可是,很多人却主动地,或被动地将工作当成了生活的全部。这就难免会出现生活被工作“绑架”,和“囚禁”的情况。例如我们在职场中,常见各行业从业者郁闷、烦躁、疲惫、呆滞的表情。这其实,就是囚徒般的表情。确切地说,是生活被工作“囚禁”后,所表现出的无奈表情。你可能会问:“当一个人的生活,被工作“囚禁”后,为什么不选择主动逃离?”可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哪一块桑田,不是来自沧海?一日三餐中,哪粒米饭不是来自于艰辛的耕耘?试问:这世间哪有只享福,不受罪的工作?

  无论任何时代,能够真正获得财务自由,和时间自由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不得不接受,和忍受朝九晚五,囚徒般的生活。要么平凡,要么平庸。锦衣玉食,大富大贵,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一种传说。所以,平凡或平庸,或许是大多数人一生中,无以逃避的宿命。

  那么,何谓“平凡”?何谓“平庸”?

  笔者认为:如果一个人苦经半生的努力,却仍然在温饱线上挣扎,这样的人生即可视为:平庸;如果一个人虽已衣食无忧,但却仍在过着朝九晚五囚徒般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即可视为:平凡。如果你苦经多年的努力,现已获得财务和时间上的自由,那么这样的人生,即可视为:卓越。

  平庸的生活,总是充满着各种“疼痛”;而平凡的生活,总是充满着各种“挣扎”。疼痛久了,容易让人麻木;挣扎久了,容易让人疲惫或绝望。无论疼痛得麻木了,还是挣扎得绝望了,都不能停歇。生活,还得继续。人生之路,还得继续前行。确切地说,在泥泞的人生道路上,倔强前行。问题是:我们倔强前行的动力,来自何方?

  笔者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来自于“梦”。确切地说,是来自于自己为自己“虚构”的,真实而又虚幻的“梦”。这个“梦”,是一个人对自己未来的憧憬,和期望。

  其实,每个人生活的理想,都不过是为了“理想的生活”。那么,何谓“理想的生活”呢?其实,就是自己为自己“虚构”的那个“梦”,或者说“理想”。这个“梦”,既真实而又虚幻。之所以真实,是因为它有可能被实现;之所以虚幻,是因为它可能永远都无法实现。

  “梦”就像艺术品,它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梦”,难免带点“英雄气”。这种带点“英雄气”的“梦”,我们姑且称之为“英雄梦”。

  谈到“英雄”,这是个让我们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词。通常,我们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两个层面上来理解它的含义。从狭义上来理解,所谓的“英雄”,是指那些为国争光,为国捐躯的勇士和烈士们。从广义上来理解,所谓的“英雄”,是指那些能为自己或家庭,能为国家,能为人类社会的生存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和带来希望的人们。

  如果你能通过自身努力,推动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向前发展,那么你即可谓:自己的“英雄”;如果你能为自己家庭的生存和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并为家人带来希望,那么毫无疑问,你就是自己家人心中的“英雄”。同样道理,如果你能为自己的国家,或自己所处时代的发展,贡献属于自己的一份特殊力量,那么你毫无疑问是自己国家,或者自己所处时代的“英雄”。

  你我,作为一枚小人物,即便成不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英雄,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自己的英雄,成为自己家人的英雄。成为自己家庭的一面旗子,带着爱,和责任迎风飘扬。让家人看到生活的无限希望!

  人生道路,既短暂,而又漫长。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走歪了。走上了岔道,或走上了邪路。不外乎,这些人都是因为没有战胜生活的“平庸”,从而被平庸的生活击败。

  其实,成年人的生活,谁不是一地鸡毛?谁的人生道路,不是在泥泞中倔强前行?但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理由是:没有人,会替我们负重前行。每个家庭,都像一架吱嘎作响的手拉车。车上拉着父母妻儿老小,每走一步都得咬紧牙关。上坡的路,的确很难。下坡的路,虽然“一路顺风”,但我们怎甘心让自己的家,向下滑行?

  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讲到:“西洋赶驴子的人,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没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继续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那时候,它是否能吃得到这串萝卜,还得看驴夫是否高兴。”

  作为负重前行的中年人,我们何尝不像那拉车的驴呢?如果眼睛之前,唇吻之上,不挂一串“胡萝卜”,恐怕我们也是走着走着就累了、困了、垮了,绝望了,不想走了。可是,往后余生,剩下的路,谁来替我们负重前行呢?当然没有。

  每当我们累了、困了、绝望了,不想走了的时候,我们心中是否有一个类似于“胡萝卜”的“英雄梦”,就显得格外重要。关键时刻,它总是能为我们注入新的力量,和新的希望。以推动我们继续负重前行。

  有个捡破烂的老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我们公司收那些弃用的纸箱子。我们也不要他的钱,他来收拾拿走就行。他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来了那么多次,都没见他笑过。可是,有一天我们破天荒地发现:他自个儿笑眯眯地,在那里收拾废纸箱。于是,我好奇地问他:“大爷,你今天咋这么高兴呀?”没想到,他随即抬头应声道:“我女儿考上医科大学了!”说话间,他满脸洋溢着幸福和自豪。看他那么高兴,我赶忙恭喜他。

  是呀,女儿金榜题名的那天,就是一位拾荒父亲的“英雄梦”,变成现实的一天。所以,作为一位历经艰辛,守候孩子长大成材的父亲,怎能不开心?

  以前,我们院子里住着一位脾气非常坏的老太婆。这老太婆,每天来来往往,从不跟任何人打招呼。还经常跟院子里的人,发生矛盾。有一天早上,我正在水池边刷牙,突然看见她笑盈盈地朝我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小杨,今天咋这么早起床呀?”要是其他人这样跟我打招呼,我觉得很正常。可是她这么一问,让我有一种破天荒的感觉。于是,我忙反问她:“你今天咋这么高兴,有啥喜事呀?”她脱口而出:“我儿媳妇生了,是个男孩。”我一愣,立马恭维她:“恭喜你抱孙子了。”

  显然,对于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来说,“抱孙子”就是她心中一直以来的“英雄梦”。如今,她终于梦想成真。因此,岂能不高兴?

  在看守所,记者问一位即将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的女毒贩:“你即将要走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女毒贩面无表情冷冷地答道:“没什么可说的。”记者接着说:“你昨天问过我,关于你男朋友的情况,我今天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留下来了,判了缓刑。”女毒贩听完后,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真的吗?”可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记者问她:“他活下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了呢?”女毒贩随口答道:“我是高兴,高兴地哭。他留下来了,我就放心了!”说完,女毒贩高高兴兴地大步向前走,踏上奔赴刑场的囚车。

  人生在世,累了、困了、绝望了,碰上灾难了,其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活着,心却死了。一个人只要心不死,就会有“梦”。有“梦”,就会有希望。有希望,人生就有盼头。有盼头的生活,才值得期待。有盼头的人生,才值得咬牙坚持。

  在笔者看来,心中装着“英雄梦”的人们,都是幸福的。正如那位拾荒捡破烂的父亲,他是幸福的。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个让女儿成材的“英雄梦”;那位脾气古怪的老太婆,是幸福的;因为她心中一直有个抱孙子的“英雄梦”。而那位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刑场的女毒贩,也是幸福的。因为她心中,也一直有个“英雄梦”,那就是: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活下来。她的“梦”实现了,所以她了无牵挂,视死如归地走向了刑场。

  一个人,无论尊卑贵贱,都可在心中存留几分“英雄气”。都有资格,为自己编织一个璀璨的“英雄梦”。因为,没有“梦”的生活,容易让人感到窒息;没有“梦”的人生,很容易让人感到绝望。

  人与人之间,虽有能力大小之不同,有贫富差距之悬殊,但无论能力是大还是小,经济上是贫还是富,社会地位是尊还是卑,都不妨碍他拥有属于自己的“英雄梦”。而一个人的“英雄梦”,也可大可小。能力大的人,可以将“精忠报国”,作为自己的“英雄梦”;能力小的人,可以将孝敬父母、生儿育女,或养家糊口,作为自己的“英雄梦”。“英雄梦”虽然有大小之分,但无贵贱之分。因为,有“梦”的人,都值得被尊敬;有“梦”的生命,都值得敬畏。

  写到这里,天已大亮。我站起身,来到窗前。随手拉开窗帘,推开窗。冷冷的风,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此时,我抬头望去,看到窗外的马路上,早已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我凝视着马路上,那些为了谋生,而忙忙碌碌的人群。我在想: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梦”吗?他们各自的“英雄梦”又是什么呢?是娶个媳妇或嫁个老公,生个娃?是养家糊口,还是买车买房?是升官发财,还是辉煌腾达?

  那么,你呢?我亲爱的读者,你的“英雄梦”又是什么呢?是一心求功名利禄,还是只求老婆孩子热炕头呢?你可能也会好奇地反问我:你的“英雄梦”,又是什么呢?其实,我也这样轻声地问自己。

  此时此刻,我作为一位作者,只希望用自己的笔,批判性地书写人间百态,和百姓疾苦;书写人世间的善、恶、美、丑。书写我自己或他人,跌宕起伏的人生,分享给更多热爱我文字的人们。希望自己努力写出更多温暖而优美的文字,去温暖在人世间,倔强前行的人们。但愿人们能从我的文字中,感受到爱、温暖、善良,和力量。这就是我作为一位执笔于江湖的文人,身在平淡生活中的“英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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