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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

阅读:2655 次 作者:张文新 来源:问道文学 发布日期:2019-12-28 09:49:51
基本介绍:一起问道文学网分享的原创散文作品。

  夏天,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季节。谈起夏天,心里会有些躁动,虽夏天和其他季节一样有它独特的好,但因为我们的假期也在其中,不得不说,夏天,我们很开心。

  两个月的假期老是给我一种遥遥无期的感觉,比起那么多个周末放假,节日放假,夏天的这个假来的更加实在。这个季节里,我们会一直盼望七月的到来。每当期终考试一过完,领到了成绩单,漫长的假期就宣告开始了。

  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要把长假放在炎夏呢?后来想,可能是老师和家人想,我们会呆在家,吹电扇搞学习的缘故吧。

  但炎夏未曾阻挡少年。

  虽然以前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但是那样的夏天,我们却过得有滋有味。往往是伙同了周边的小孩,一起做做稚气的游戏。跳皮筋,斗鸡,三个字,一二三,调拐子……总是能玩到家里人喊吃饭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而到了热气腾腾的正午,知了们的叫声鼎沸时,人们都已吃完午饭,躺在竹席子或竹床上,就着吊扇台扇带来的清凉,眼睛半开半合的眯起瞌睡。即便是这样的时候,也会有人去玩。找个叉口或者杯口的树杈,自制弹弓,每每这样的时候就拿出去打鸟,只是弹弓做了一个又一个,炎夏一年又一年,我却从未打到过一只鸟。比起这个,掉蛙更有成就感。只要一根细棍子,一根线,一头系在棍头上,一头系点青菜,然后拿着在池塘或者菜地里面不停点动,不一会就会有蛙上门,泥蛙比较蠢,上门的老是它们,青蛙就难掉多了。同村的四房里有一个我的耍伴,那是掉蛙,摸鱼,打鸟的好手,他掉的蛙大多是青蛙,牛蛙,但是都是弄了去卖。有一次,他竟然在三眼塘弄了一条手腕粗的黄膳,大人都啧啧称道。我有时候也不平衡,我们没有他那样的好本事,但我知道,我只是在做夏天该做的事而已。

  我们会用竹条棍或者筷子做打苍蝇的工具,一打一个准,打到的苍蝇又被抓着去喂屋角屋缝里面的蚂蚁,然后也不管日晒什么的,一下趴那儿,一屁股坐地上,看它们出来搬东西。看蚂蚁是永不厌烦的事,但凡看到哪有小昆虫挂了,就把它的躯壳送给蚂蚁做饭。

  我们会搭灶台,去塘里面的鱼网子里盘些小鱼虾米来,有模有样的烧烤,做饭;会去挖蚯蚓来喂家里毛绒绒的小鸡;会挖府,画界来打弹子;会买一大张的印着图画的纸,小心的裁剪下来去和别人拍图纸;会尿床,然后被家里人笑斥;会光着屁股,在舀井边的阶基上洗澡,然后被过路的左邻右舍逗趣;会坐在凳子上,沓拉着小凉鞋,等大人在太阳落下去前做好晚饭;会不耐烦的摇着蒲扇,企图赶走共进晚餐的蚊子……

  饿了就翻箱倒柜,渴了就喝早已晾凉的茶,馋了就要上五角一块去买小布丁,双胞胎,七个小矮人,热了就冲舀出来的沁凉的井水,尽管大人会说这样不好这样什么什么的,我们只管做就是。迎着风,迎着落日,迎着鸡屎蚊子,我们散步,慢慢游走。这是夏天,我们只是在做该做的事而已。

  小学入初中的那几个夏天,我与西瓜扯上了关系。我的姨父和表哥那时做西瓜生意,由于发育较快,我被当做劳动力,提走去帮他们忙。夏天,也是西瓜们的季节。

  我的工作大概是这样,每天六点半多吃完早饭就赶去瓜田,后两顿饭也在家里吃,但吃完了又得去瓜田。中饭可以晚点去,在家里可以午休一下。晚上轮班着去守夜,住在瓜田边上搭的棚子里,防止有人偷瓜。有时有老板来订货了,就帮忙搬瓜装车。没有工钱给,唯一的报酬是,田里的瓜随便吃。

  白天,我们会顶着太阳去摘那些大的瓜下来,然后囤放在大絮子被下面。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在这大片大片的瓜田里,去找黄瓤的无籽瓜。其实味道和一般无籽瓜没多大区别,只不过因为肉是黄色,而且难得找到这种变种,寻它算得上是枯燥一天中特有趣的事了。

  逢上瓜的销路好的时候,几乎天天都有老板发车子来,那就有的忙活的了,往往是天黑透了,我们才能装完,回家吃饭。遇着好心的老板,会在他的车上拿出准备好的饮料罐头分给我们,然后一起坐下来歇息,而我们,则会劈一个鲜红的瓜,一起吃。

  在那段日子里,我觉得十分充实。不变的是夏日,不变的脚下的土地,不变的是吃不完的瓜。

  有一次,我在家里,晚上我已经睡了。老爸把我推醒,说老海来接我,卖瓜缺人手。迷迷糊糊中,老爸把我送到了公路上,我招呼他回去,然后在路上等。也不知等了多久,老海的车终于来了。把我捎上后,车便在夜色中驶往长沙高桥。在大卡车上颠簸,一开始我们都聊得起劲,老海,我,雄哥,司机,都说得开,谈这谈那,交待一点注意的事。渐渐没什么话,老海和雄哥眯着觉,唯有司机还精神着开车,我靠着窗户,在大卡车上看着夜色,看着灯光往后飞逝,隐约听到夏虫的鸣声,闻到了夹杂在燥热空气里的泥土与草的气息,后来灯光也模糊了,声音也断断续续。一路不知行进多久,我睡过去又醒来,直到车速骤然降下来,海哥拍醒我说车进检查台了,烟灰缸已是满满的烟蒂。

  那时已是午夜了,我们下车随人去睡觉,就是去专门供来高桥卖瓜的瓜农睡觉的地方。我们随着那里的负责人,来到一个小屋子,里面满是横竖躺在席子上的人,虽然开着空调,没有外面的燥热,但是汗味,烟味,脚味,腋味萦绕,我们还是退了出来。老海,雄哥,我,三人在夏夜的城市里游走。这个城市已经休息,只有一些无眠的人,摆地摊搞夜宵的小贩还在活动,我们寻了一个摊子,点了几份夜宵,打发这个夜晚,不过长夜没有这么简单易过,最后,我们爬上了大卡车的车顶,枕着鞋子就那样睡在那,我在那个角度看着城市的夏夜,在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中迷糊睡去。

  第二天卖瓜实在很辛苦,顶着烈日,应付着形形色色的客人,一天下来,累到虚脱,不过此行却也让我对生活有了不同的体会。

  时间拨到高中的夏天,由于学业变紧,没怎么去帮忙什么的了,那时我拥有了一辆山地车。

  我觉得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漂泊的情怀,会有那么一种冲动,提起行囊,立马远行。我的感觉越来越浓厚,我听着许巍的歌,骑着山地车,在夏日里穿行。

  我喜欢走那些田埂路,在上面七扭八扭的前行,有时候一摔就进了田里,泥巴弄得满身都是,有时候会遇到渠圳,我就扛着车子走,往往热得内裤都湿透,可是那样我还是没有中暑。在那些夏日里,如果我想去一个地方,我就会骑车去,车子过不了的,我就扛起车走,就这样,我去到了很多地方,山,河,草坡,目睹了许多美丽的景色,还看到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有时我会躺倒在某个背阴的草坡上,或者坐在某棵树上,想,要是能一直那样就好。

  我并不是一直在炎热的日头下跑,我喜欢去的,还是河边。那条河河水还算清,不过因为安全因素,我不去河坝上游玩。桥墩下面整天晒不到太阳,有空调电扇匹及不了的凉爽。在下游,可以去摸各种模样的鹅卵石,围那些石坑里头的鱼,可以捡螺捡贝,抓那些躲起来的螃蟹。如果累了,就用沁凉的那眼泉水浸一浸,躺在桥墩下面,那个水坡上,任水顺坡流下去冲刷自己,滑软的水草打你身上经过,会感觉十分惬意。当然,这是躺在空调电扇房里面的人所没有的,他们逃避炎夏,自然看不到炎夏下面的这片清爽。

  听梁静茹的《宁夏》,我始终能有那份夏天的小躁动,体会得到心中的夏天的感觉。那次去到沙滩,一个小孩在玩沙子,我走过去,跟他玩起来,呵呵,他居然叫我叔叔,我笑着说应该叫我哥哥。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玩沙子,玩玩笑笑,直到太阳落下去,我和小孩在一块时,会说他们的那种普通话,遇到每一个孩子,我都觉得,这些年,我还是炎夏下面的那个小孩,少年。

  我回去的时候,小孩玩着手中的沙子,嘴里喃喃的说了句,哥哥,明天还要来陪我玩。

  从未有人,在我耳边喊,告诉我,你已经长大了。一年一年,炎夏没有缺席过,它不仅带来它的温度,而且带来了这么多年的故事,一年一年,我在长大,我过的夏天也渐渐不同。也许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倔强的老头,来到沙滩上,在别人的讶异目光中,和小孩玩着沙子。傻孩子,我和你一样啊,永远是个小孩,永远是个少年,哥哥不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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