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偶遇怪人
那个歹徒被拉到医院没多久,便苏醒了过来,之后就被公安人员带走了。但赵大伟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于当晚死在了医院。吴玉琴一时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当下便昏了过去……
几天后,在齐三五的相助下,办完了丈夫的丧事,吴玉琴在他的陪伴下,带着丈夫的骨灰盒回村。在车上,经和他交谈,吴玉琴才得知了齐三五这些年的生活情况。
齐三五到了他叔那里后,因他没有文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没许久,他叔把齐三五带去长春一家大医院看耳病,正好遇上了一位医术精良的老中医。老中医认真给齐三五施以针灸和中草药配合治疗,两个疗程下来便见了效,他能听见点儿声音了。后经两年多的连续治疗,齐三五的耳朵终于恢复了听力。
齐三五的叔当时在大集体的一个木材厂当厂长,而后他就把齐三五安排到黑虎山原始森林和一个老头当了护林员。这老头当时五十岁,叫郭金山。老头有一肚子文化,为人也挺好,但因他在五十年代被打成右派,后来虽然给他平了反,但老头一直很消沉,不愿在单位工作,情愿进山林和草木打交道。
齐三五进山后,和郭金山相处的很好。当郭金山发现年纪很轻的齐三五竟然没有文化,不识字,觉得很奇怪。一问情况,齐三五才对老头说了他从小患耳病,耽误了上学,因此才没文化。
老头说:“学文化并不难,反正在这鬼都不来的地方咱也没事,我教你认字”。这么着,几年中老头手把手教他,终于让齐三五摘掉了文盲帽子。不久,他叔又找老中医看好了齐三五的耳病,看齐三五还有点出息,便让他在厂里做销售员。
这些天,齐三五是到这个小城市找一个建筑单位收木材款的,没想到在街头不意间碰上了这事情。当然,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这种场合见到了数十年从未谋面的吴玉琴……
他们回到村上后,村人们得知了赵大伟的死讯,无不为他惋惜,唏嘘痛心。看到被失女之痛折磨得面容憔悴,身心遭到重创,而今满头白发的吴玉琴时,村人无不个个心酸,人人叹息。而后,他们一面帮着把赵大伟的骨灰安葬在村小学的后山上,让这位横遭不幸的民办教师长眠在他为之工作过的这片热土上。一面安慰吴玉琴让她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女儿至今没有下落,丈夫又英年早逝,孤苦无依的吴玉琴真不敢去想,自己的后半生将怎样度过。为此她常暗自垂泪,精神萎靡,只想一死了之……每当至此,齐三五便安慰她说:“想开些吧。人生苦短,岁月流长,谁的一生没有沟沟坎坎?只要挣扎着跳过去了,前景自然就会好起来。”在齐三五的劝导下,吴玉琴后来也想开了……
……
吴玉琴决定无论如何去一趟省城,找那个宋玲玲。
坐了三天火车,这日一早吴玉琴到了省城车站。出站的人很多,拥拥挤挤,人群像蚂蚁一样把过道围的水泄不通,吴玉琴两手紧紧护着自己的包,随着人流的涌动,好半天才挤出出站口。
前面不远处有个电话亭,吴玉琴慢慢朝电话亭走了过去。几年前,她来这个城市找孩子时,认识了一个胖大娘,因当时时间紧,她没顾上问人家的名字。但胖大娘给她留下了一个电话号,说如果她再来这里有事,让她打这个电话号。吴玉琴就想,给这位热心的老大姐打个电话吧,她现在真需要她帮忙。不料拿过包来,她一下傻眼了,她的包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刀划开了一道口子,三万元钱没了。这可怎么办?这钱可是她的救命钱啊!……
吴玉琴沮丧极了。站在那里欲哭无泪,不知所措。幸好,她装在贴身衣兜里的那个电话本和两只铜铃铛还在。她便拿出电话本,翻出了胖大娘的电话号,对电话亭主人说:“师傅,我的钱被人偷了,这会儿身上没一分钱,我想给朋友打个电话,一会儿她来了再给你钱,行吧?”
电话亭的主人是个半老头,他冷冷地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个其貌不扬,衣衫不整的老太婆,面无表情地说:“不行!没钱你打什么电话?真是的……”
吴玉琴被老头一顿喝斥,十分尴尬。站在电话亭前不知所措。这时走过来一个老头,吴玉琴看了看他,低声下气地说:“大爷,我的钱让小偷偷走了,想给一个老大姐打个电话,却没一分钱,您能给我一元钱吗?”
老头迟疑了一下,打量了她几眼,大概觉得这老太婆不像是在骗人,也没说话,就给了她一块钱。吴玉琴很感激,连道了几声谢。但接钱时她却惊奇地发现这老头只有右胳膊,左胳膊袖子是空的。她有点纳闷儿。
半晌,吴玉琴打通电话一转身,却见老头并没有走。老头看了看她,问道:“您刚才说你的钱让小偷偷去了,是在哪里让偷的?”
吴玉琴说:“车站出站口。”
“噢,我明白了。”老头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说:“准又是那小子干的。”之后,老头让吴玉琴和他一块到车站那边去,看能不能帮她找回丢的钱。吴玉琴一想也是,几万块钱呢,得想法子找回来。于是她便跟上老头往那边而去。一路走着,老头手上拿着三个小石头在玩,吴玉琴觉得这老头怪怪的。
到了车站广场,碰见一个长头发小青年,老头拦住他问:“黄毛在不在这里?”小青年说:“在”。说着话,他向一个方向指了一下。老头说:“去,把他给我叫来。”小青年撒腿走了。
不一会,那个叫黄毛的小子来了。只见他恭恭敬敬站在老头面前,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老头开门见山问他:“你今天又干啥坏事了?”
黄毛摇头说没有。老头指了指吴玉琴,问他:“认不认识这位大娘?”黄毛说不认识。
“再仔细看看,到底认不认识?”老头凶了起来。
黄毛不吱声了。老头盯了他一眼,语气很重地说:“把钱还给人家,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黄毛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钱交给吴玉琴。吴玉琴数了数,三万元钱一分不差。老头把黄毛教训了一顿,问他还干了什么坏事,黄毛说没有。老头却不放过他,让他认真再想。迟疑了好半天黄毛才说,前几天有个叫猴子的朋友来找他,说他们小区有个叫田玲玲的姑娘手里有个古董,他觉得可能很值钱,让黄毛去想办法把东西偷来,卖了钱两人平分,他没有去。
老头一听这小子还真有事,便问黄毛:“是个什么古董?”黄毛说:“听猴子说是一个很有点年月的金黄色小铜铃铛。”
一听这话,吴玉琴心头一跳:宋玲玲?铜铃铛?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吗?她刚说开口细问黄毛有关的情况,老头给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别插言。而后老头严厉地对黄毛说:“去给猴子把话说清,让他下午五点钟和你还到这地方来。我有话要问你们。”黄毛点头说行,便走了。
黄毛走后,老头问吴玉琴:“我看你刚才似乎有什么话要问黄毛,是不是?”吴玉琴说是。于是她便把自己女儿二十年前失踪,她寻女寻了二十年无果,前一时发现了女儿手上的铜铃铛,又打听到铜铃铛的主人宋玲玲就在这个城市,所以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这个宋玲玲……
老头听她如此一说,大吃了一惊。对吴玉琴说:“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遭遇,太不幸了。不过幸亏你刚才有没开口问,要是问了黄毛那事情,可就糟了。因为他们都是些社会混混,不可能给你说实话,弄不好还会坏大事。所以我就把你拦住了。我让黄毛把猴子下午找来,也是为了这事……”
吴玉琴感激地流下了眼泪。
老头很仗义地对她说:“这么吧,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事,说明你相信我,那么我一定会出手帮你。但至于怎么找那个宋玲玲,我们过后再商量。我现在给你留下我的手机号码,待下午我从黄毛和猴子口中把宋玲玲和铜铃铛的情况问清楚后,晚上七点钟你还从这电话亭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问到的情况,而后再帮你拿主意……”
吴玉琴点头说行,老头便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吴玉琴要找的那个胖大娘来到了她面前。二人相见,倍感亲热。胖大娘看吴玉琴衣衫破旧,神情萎靡,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就问她:“大妹子,孩子有消息吗?”吴玉琴心酸的摇了摇头。胖大娘叹了一口气说:“别着急,慢慢找吧,总有找见的那一天。”
片刻,胖大娘看没有她丈夫陪伴,就问吴玉琴:“你丈夫呢?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儿来?”被胖大娘这么一问,吴玉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戚和辛酸,捂住嘴巴哽咽起来……
胖大娘一怔,预感到在吴玉琴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幸。果然,吴玉琴对她说了丈夫赵大伟去世的事。
胖大娘听她说了情况,心沉沉地说:“节哀吧,走的已经走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眼下你的负担还很重,一定要振作起来……”
而后,胖大娘问吴玉琴:“这次来,还是为找孩子的事吗?”
吴玉琴点点头说是。接下来她就把怎么发现铜铃铛,以及打听到宋玲玲就在这里的情况对胖大娘大致说了一遍。胖大娘一听很高兴。说:“这下好了,你女儿的失踪终于有了线索。我看呀,只要找见这个宋玲玲,迷团就一定会解开……”
说到这,胖大娘掏出手机说:“我给老头子打个电话,让他赶快过来,我们把这事情好好合计一下……”
电话打通,她老伴儿说马上就过来。
不大工夫,胖大娘的老伴就来了。一见面,原来就是给吴玉琴刚才帮了忙的那个独臂怪老头。老头哈哈笑着,打趣说:“咱可真有缘份,没过半小时见了两次面!”吴玉琴也说:“是呀,真是有缘份。”
接着,吴玉琴绘声绘色给胖大娘说了老头怎么制服黄毛,又怎么帮她要回钱的事。末了她问胖大娘:“老哥他怎么有那么大的神通?他当过公安吗?”胖大娘点头说:“让你猜对了,老公安。他当刑警当了四十多年,手上有功夫,小偷都怕他。”
吴玉琴佩服地说:“怪不得呢!原来老哥是个了不起的人!”
看了一眼乐哈哈笑着在玩小石子的老头,胖大娘又说:“我们老头子啊,他还有一手绝活!就他手上那三颗圆石子,百步之内打哪是哪,比枪还管用。”叹了一口气,她捏了捏老头的一只空袖子又说:“不过,他这人那,就是太好强了。四十岁那年,独自一人去抓小偷,虽然把三个坏蛋都制服了,但却让那几个家伙打断了他一只胳膊。由于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后来伤口感染,就被截肢了……”
吴玉琴听的很动情,很伤感。喃喃道:“太可惜了……”
老头看他老伴话太多,就截住她的话头说:“你走到哪嘴都长!说那些陈年旧事干啥?这又不是开会评先进,东拉西扯的没个完?还是说正事吧!”
吴大娘一笑:“怎么?老了还害羞呀?”老头瞪了她一眼,再没吱声。
老头叫罗大刚,为人豪爽仗义。二年前他六十岁时才从公安局刑警岗位上退下来。但虽说他人是退了,可他的心并没有闲着。有事没事总爱四处溜达,看见小偷小摸和一些对社会不利的事儿总要出手去管。为这事老伴儿常报怨他,说他没事找事。但老头从来不听她的,还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他总自嘲地说自己,他这是得了职业病,恐怕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去年夏季的一天,罗大刚还干过一件大事。那天,他也像今天那样在四处闲逛,后在火车站那儿抓了一个偷人家钱包的扒手。经派出所把那小子弄去一审查,他不但是个偷窃的惯犯,还是一个杀人在逃犯。罗大刚为此而立了一大功。市里头后来把他评为“见义勇为”模范。大伙对他很敬佩,都夸奖他。但罗大刚却说:“模范不模范的我倒不在乎那些虚名。清除社会毒瘤,净化社会空气,让老百姓过上安宁的日子,我以为这才是最终目的,也是我这个老公安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吴玉琴对老公安罗大刚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说:“罗大哥您是公安上的人,对公安系统肯定熟悉。我想通过您,找户籍部门查一下宋玲玲家住在哪里,她在哪个学校读书。只有知道这些情况,才有可能找到她。可以吗?”
罗大刚爽快的说:“可以。我看就先搞这第一步,待弄清楚她家住址,再找她这个人。这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找人查。”说着话,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五点快到了,黄毛他们可能快来了,我得赶快去。你们先走一步。”胖大娘和吴玉琴便走了。
6、现代版的“潜伏”
没出三天,罗大刚很快就摸清了宋家的情况。宋玲玲二十岁,高中已毕业,正准备参加六月份的高考。她爸叫宋福来,是某科研机构的一名工程师。她妈叫胡玉君,是这个市一家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她们家住幸福社区的一个单元楼,很好找。但问题的关键是怎么和宋玲玲接触?这成了一个问题。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没个好办法。思忖良久,罗大刚忽然说:“我看这么办——要想搞清铜铃铛的秘密,只有深入到宋玲玲家进行长期的观察。只有这样,才能掌握底细,弄清真相。”
胖大娘插言说:“最好是到她家去当保姆。”
罗大刚一拍大腿说:“这办法最好。只是他家用不用保姆,家庭是个啥情况?我们一概不知,待我找人打听一下再说。”
事情也真是巧。这天,罗大刚在街头碰见了他朋友白玉明,他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副队长。闲聊中间,罗大刚问他:“你认识不认识工程师宋福来?”白玉明说:“认识呀?有什么事?”罗大刚说:“这太好了……”便对他说了要办的事情。
白玉明说:“这好办,让吴玉琴大娘去宋福来家当保姆。”
罗大刚说:“他家用不用保姆?这事得问好才行。”
白玉明说:“前几天,好像老宋说,他家原来的保姆走了,正好新找个保姆,不知找了没有,我打电话问一下。”
电话打通,那边宋福来说还没找到。白玉明连忙说:“正好,我有个亲戚想当保姆,去你家吧?”宋福来说:“没问题。定个时间,让她过来。”白玉明转身对罗大刚说:“老罗,妥了。大后天你陪吴大娘去宋福来家。如再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罗大刚和老伴陪着吴玉琴来到宋家。双方三言两言说好了吴玉琴当保姆吃住和工资等事情,就让她留了下来,罗老头夫妇便走了。
这日下午时分,黄毛把猴子叫上,来到罗大刚面前。罗大刚直接问猴子:“宋玲玲的铜铃铛是咋回事?你把情况说清楚”。
猴子说,前几年读高一时,他和宋玲玲是一个班,他们都是这个城市二十五中学的学生。那时候他就见过宋玲玲手腕上戴过一个铜铃铛,她还向别人炫耀说,那是清朝的一件文物,是她奶奶留给她的。后来猴子和黄毛商量,想把那个东西偷来卖钱,但始终不好下手,就没有偷。猴子说,现在这东西可能还在宋玲玲手中。
罗大刚听完情况,狠狠训斥了他俩一顿,就放他们走了……
宋玲玲五月份高中毕业后,六份参加了高考。待分数下来,她的考分距录取分数线差了一大截。后在她父母的劝说下,宋玲玲答应重读,明年再考。
这天,看宋玲玲不吃饭,似有什么心事,吴玉琴关切地问她:“玲玲,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
宋玲玲很不高兴地说:“今天中午我去参加同学聚会,看到我们班好些同学都考上了大学,就我还要重读,心里真不是滋味……”
吴玉琴就对她好言相劝,鼓励她好好重读,争取明年考上名牌大学。
宋玲玲忽然问吴玉琴说:“吴妈,您有女儿吗?”吴玉琴说:“有啊,怎么了?”宋玲玲又问:“您女儿多大了,她现在干什么呢?”吴玉琴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说:“我女儿和你同岁,她去年考上了大学,现在在北京。”
宋玲玲听了这话,似乎受到了刺激,半天没有吱声。
这日下午下班回来,宋福来高兴地对妻子说:“玉君,咱单位给了我一个去海南三亚疗养的机会,四十天时间,经费全由单位出。领导还说,如果带家属,家属的经费可以报销一半。我把你和玲玲的名额也申请上了,咱一家三口都去。”
胡玉君一听这消息,非常高兴。说:“太好了,正巧我这段时间打算休假,出去散散心也好。”而后把女儿叫过来说:“玲玲,我和你爸都要去三亚旅游,你去学校请个假,咱三人都去。去时你把课本带上,到那儿照样可以学习,误不了你下年高考。”
不料,宋玲玲却很不情愿地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她妈讨了个没趣,便数落女儿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多好的机会啊,你为什么不去?”
玲玲没有吭声,猛地一个倒转身进了她的房间。宋福来尴尬地看了看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在伙房做饭的吴玉琴虽然没有出来,但她听到了她们说话,也看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心里想,这丫头脾气好倔……
一眨眼,吴玉琴在宋家当了一个月时间的保姆。
这天中午,胖大娘打电话来,约她到楼下的草坪,她想和吴玉琴说说话。二人见面后,胖大娘问她这些天的情况。吴玉琴说,他家的事情倒不是太多,她的主要任务是服侍宋玲玲,给她做饭、洗衣服,让她安下心复习功课。但宋玲玲她爸妈由于工作特殊,二人回家吃饭的时间很少,经常是这个来那个不来。甚至他们有时候几天都不回来,即使回来也多半是深夜。这样,在这个家大部分的时间就只有她和宋玲玲两人。
“他们夫妻的关系怎样?”胖大娘忽然问吴玉琴。
“好像有点不冷不热,”吴玉琴说,“有时还拌嘴,一个不让一个。”她说。
胖大娘又问:“你没发现那丫头有什么反常表现?”
吴玉琴说:“这一段时间她父母都出外去旅游了,可能回来还得几天。我只感觉宋玲玲好像她父母不在时,尤其是她母亲不在家时,她的心情就好一点。只要他们一回来,她就不对了,脾气又大,还梗着脖子和父母吵。”
“现在的年轻人都一样,”胖大娘说,“他们的反叛心理很强,往往说话做事和父母格格不入,这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
吴玉琴说:“就是,我也有相同体会。”
而后胖大娘又说:“你还是多注意观察宋玲玲,先不要急于提铜铃铛的话题。”吴玉琴说这我知道。
这天中午,做好饭老半天,叫玲玲几次都不答应,吴大娘有点不解,这孩子怎么了?她开门进去一看,玲玲伏身爬在桌子上轻声呻吟着,把吴玉琴吓了一跳。一摸她的额头,烧的很厉害。她这才发现玲玲是生病了,就赶快打了120急救中心。
不大工夫,急救中心的车就来了。随车来的医生检查了一下玲玲的身体,说她患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送医院进行手术。
一听是这么个情况,吴大娘一下头就大了。但事不迟疑,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拿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便陪宋玲玲上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立即给宋玲玲做了病情检查,并决定马上给她做手术。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下午三点多钟便结束。后就安排她住院继续治疗。吴玉琴也只好在医院陪她。
不料三天后,玲玲出现了贫血症状。医生说这是因为她用脑过度引起的并发症,必须进行输血。偏偏医院血库的血都用完了,医生让吴玉琴自己想办法,这可把她难住了。她想,我是他家保姆,主人不在,我又人生地不熟,到哪去想办法找人输血?
想了半天,她问医生:“大夫你看我给她输血行吗?”医生说这要看血型。问她:“你是什么血型?”吴玉琴说不知道,让他们化验。
巧得很,吴玉琴的血型竟然和玲玲一样,都是A型。但她当时并没有把这事儿往心里去,便伸出胳膊让医生抽了血。输了血后玲玲的身体恢复很快,前后没到三天她就出院回到了家中。
吴玉琴对宋玲玲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又在玲玲生病时给她输血,这让宋玲玲非常感动。这天中午,她对吴玉琴说:“吴妈,我想和您一块儿洗澡,你给我搓搓身子。”吴玉琴满口答应:“好啊,我们一起洗”。但在给玲玲搓背时,玲玲突然说:“吴妈,您要是我妈妈该多好啊!那样我就经常会让您给我搓背。”
吴玉琴顺口说:“你可不能这么说,让你妈妈听见她会很生气的。”玲玲说:“她生什么气,她可从来不和我一块洗澡,也从不给我搓背。我看呀,您就是比我妈妈好!”
吴玉琴有点乐了,说:“你说说,我哪点比你妈好?”玲玲说:“您人勤快,性格脾气好,饭菜也做得好。还有……您最大的优点是对我好……”
吴玉琴爱抚地在玲玲白皙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鬼丫头,还真会巴结人!”宋玲玲咯咯笑了起来。不料这一拍,吴玉琴就发现了秘密,宋玲玲的肩头右侧有个梅花形青记。再看她的右脚,没错,小脚趾没有指甲。这正是她丢失的小铃铛身上的特征。吴玉珍茫然了……
第二天,吴玉琴借出门买菜的机会,把胖大娘老俩口约到一个僻静处,说了她的重大发现。胖大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直截了当说:“我看,现在立马和宋家的人摊牌,把情况挑明。”
毕竟罗大刚是干过公安的人,处事比较谨慎。他摆了摆手说:“不可!这事情没有十分的把握绝对不能乱来。”
接下来他说:“现在咱们可以分析一下情况。小铜铃你已经在手了,又从玲玲身上发现了青记和小脚趾的特征,还有你二人的血型。几方面都对上号了,但还不能最后下结论。”
“这是为什么?”胖大娘不解地问他。
罗大刚说:“我们要把情况考虑的更周全些,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情。最好是想办法悄悄去做一个亲子鉴定。看能不能证明点什么?再呢?你一定要想办法提及那个铜铃铛,看宋玲玲对此有什么反应?并且巧妙的从她嘴里套话,弄清她手上的铜铃铛是从哪来的?……”
吴玉琴点头说行。
想了想罗大刚给她又说:“亲子鉴定我可以想办法通过熟人拿了血样到上海去做,大概十天就会有结果。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去办。但一定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