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百花文学期刊,不会在办刊的大思路上动摇,随波逐流是没有资格办好连续出版物的,我们相信定力与深耕之下,潜力无穷。”在新一届“百花文学奖”读者投票即将启动之际,百花文艺出版社总编辑汪惠仁在天津接受记者独家专访,他给出“百花”文学期刊成功的秘诀,令人诧异的是,并不是时髦词汇“与时俱进”,“定力”成为他反复强调的“热词”。
汪惠仁是著名作家,更是中国文学界的“大神级”人物。早年求学南开,1996年加入百花,他任职的百花文艺出版社,始建于1958年,是新中国最早建立的文艺出版社之一。“百花文学奖”持续30多年,成为海内外作家看重的文学奖项,文学爱好者阅读走势的风向标。百花旗下的著名文学期刊《小说月报》和《散文》杂志的主编即是汪惠仁。
作为百花文艺出版社的总编辑,汪惠仁认为,“百花”文学期刊成功的要诀在于“阵容”的合理性。“百花文学期刊数量不少,有原创,有选刊,有人们心中的庄严的严肃的文学样式,也有类型文学,这样的数量与结构,有利于敦促内部编辑与营销两方面素质的培养,专业深耕与华语文学视野。”
而《散文》《小说月报》因为创刊早,影响遍及海内外华人世界。《散文》是中国第一家专发散文作品的纯文学刊物,多年来发行量一直居全国同类刊物之冠;以忠实记录当代文学发展轨迹而享誉文坛的《小说月报》发行量长期雄居全国文学刊物之首,二者都屡获中国期刊奖、中国出版政府奖。
百花文学期刊长期以来都“没花财政一分钱”,“自收自支”,趟出一条文学出版大道。汪惠仁说:“没有财政资助,倒也给了百花期刊自由生长的空间与自我求生的能力,百花期刊独立风标随世而运,没有随波逐流,依靠定力深耕至今。”
除了文学期刊,以“读者之选”为指标的“百花文学奖”,一直伴随随甚至引导着中国文学潮流。30多年来,推出了一大批优秀作家、作品,王蒙、张贤亮、蒋子龙、冯骥才、刘心武、阿城、梁晓声、莫言、贾平凹、刘震云、刘恒、毕飞宇、苏童、迟子建、池莉等众多读者耳熟能详的作家,都有作品获得“百花文学奖”。
“百花文学奖”无疑见证了新时期、新时代中国文学的成长。“百花文学奖影响力最大的来源,乃是在于它的评选方式,读者投票构成了它的最大特色与最大权重。”汪惠仁说,作家要把心交给读者,编辑工作与出版事业更是要把心交给读者,读者是我们所能感触到的最为直接的世界——作品怎么样,听听世界对它的回响。
“所以作家看重它(百花文学奖),同行看重它,不是因为它的微薄的奖金,而在于,百花文学奖提供了文学价值得以实现的某个途径与方式。”汪惠仁指出,文学的意义不是钱可以衡量的,好的作家和作品一定是扎根人民、面向读者的作品,这也是“百花文学奖”多年来始终在深耕的方向。
当前,文学正“退出”社会主流话题。对此,汪惠仁认为,“(今后)回到现代文学三十年是不可能的,回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也是不可能的。我们谈文学的时候,其实是有个大的背景的,那就是清末以来一百多年的国家现代化与生活现代化,文学是现代化征途中的故事——在这一征途中,文学的声音有时大一点有时小一点。”
“和历史运动的节拍产生合奏效果时,听见文学声音的人就会多一点。而那是不是就是文学的幸福年代呢?我不敢肯定。”汪惠仁告诉中新社记者,欧洲已经完成了所谓的“现代化”,但在他们的街区报刊零售中发现一本大众都喜爱的文学报刊也是困难的,中国人热议的诺贝尔文学奖,欧洲人也没有体现更高的兴致。
“这能说明文学在那里没落了吗?不一定。”汪惠仁表示,文学从曾经的“超额地盘”退出来,我们不必担忧。“令我们担忧的是,超额的产业化与项目制思维在削弱和蚕食我们的文学能力,这一问题的解决之道,有赖于全民族对‘现代化’真义的再探索。”(记者 张道正)